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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命运》、舒伯特的第八《未完成》和柴可夫斯基的第六《悲沧》讲的都是关于人和他们命运的故事。

理智战胜感情,知识科学战胜愚昧无知,新的事物以常态出现,狂飙突进中寻求人类的启蒙。在人能胜天的自信中,人之将死又以汹涌之势迎面扑来,功名利禄以及飞逝不再的年幼懵懂被披上黑暗的厚衣,在寂寞独处时,剩下的只有瞬间存在的意义与永恒黑暗的主题。历史人物与历史本身交相辉映,传奇与现实融为一体,音乐刻留下的是永恒精神与残缺理想的共存。

贝多芬的《英雄》、《命运》与《欢乐颂》三部交响曲代表着他音乐的三个时代。《英雄》是年轻气盛理想主义斗志昂扬之时;严重耳疾开始与《命运》抗争的中期,以及寻找精神寄托开始抽象世界和平精神《欢乐颂》的中晚期。

《命运》是音乐史中最重要的一部作品,是条分水岭,在她之后,音乐与个性化的人,作曲家,紧密的合二为一,音乐格式演变开始成为作曲家表达自己强烈意愿的手段。音乐愈发成为一种精神,代表一种个性和性格的矛盾体,通过个性反应一个时代,愈发偏离西方音乐传统,从宗教音乐和宫廷音乐中升华。

十九世纪初的奥地利与德国是启蒙运动的中心,在此时的贝多芬刚经历了拿破仑时代的革命幻想与破灭,在事业顶端之时,严重耳疾导致他生活在嗡嗡作响的耳鸣之中,随时有完全失去听力的可能。在《命运》中,贝多芬在一开始就谱奏出最著名的C小调铿锵有力的主题,这是与命运搏斗挑战的号角。一反传统,在第四乐章,交响乐以C大调结束,代表着抗争的胜利。同时,贝多芬还打破传统交响乐重前轻后的习成,四个乐章跌宕起伏,即使青山绿水短暂停留马上就又是紧张而富有激情的战斗。

舒伯特31岁去世,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死神的影子一直与他如影相随。如美国著名早逝的偶像影星James Dean的名言,“梦想,就像你要永远活着一样;活着,就像你今天就会死去。”舒伯特早150年就做到了。短短一生创作异常丰富活跃。舒伯特音乐以曲调优美著称。他创作《未完成》交响曲时,又是一场大病。舒伯特不是贝多芬一样的斗士,如果放到今天,他就是一个性情温和、与世无争的民谣嬉皮士。在感情的跌宕上《未完成》与贝多芬《命运》有相似之处。舒伯特也开创先河,让交响乐中打击部分上升到与弦乐部分相等的地位,烘托音乐的表达深度和戏剧色彩,命运起伏、难以预测、随时黑云压境。然而,《未》中的第二主题则异常无奈般优美抒情。如果说贝多芬至死都是人类社会马前卒,无论命运如何摆布,都挺身而立站在最前方的历史性人物,那么舒伯特则是一个不知如何就投入到命运之争中,铜管打击乐器激荡起的命运浪潮,舒伯特还总希望能保留自己优美清静之地,音乐越来越走向黑暗预示着舒伯特对自己命运的悲观。

历史有巧合吗?至少他充满戏剧性。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乐《悲沧》是一部能够让灵魂出鞘的音乐。在他指挥《悲沧》第一次公演的九天后,柴可夫斯基死于非命。有证据说是死于霍乱,但是人们更愿意相信他是死于自杀。

柴可夫斯基不但是俄国第一位有世界顶级声誉的音乐大师,而且还是一个最早出名的同性恋艺术家,并且因此痛苦纠缠一生。柴可夫斯基是一个创作优美曲调的天才,是一个配乐的高手,他知道如何用音乐、用各种乐器的搭配如画笔做天地的渲染,如果说他的《第一号钢琴协奏曲》充满矛盾但又不失希望的辉煌是前奏,那么《悲沧》,顾名思义,则是大部头的史诗悲剧。这部交响乐是一个人的回忆录,悲凉地走到生命终点,天苍地茫,世界末日将至。俄国指挥家Mravinsky带领列宁格勒交响乐团在伦敦录制的版本,将世界末日时的悲壮辉煌与人心苍白失去任何希望时的苍凉演奏的令人恐怖到毛骨悚然。《悲沧》的第二和第三乐章则更像是对过去的回忆,第二乐章如华尔兹,有年轻时的喜悦与希望,时间尚是无限。在第四乐章,《悲沧》主题有一次想起,希望最终被彻底毁灭,象征着作曲家的命运即将走到终点。

听一部好的作品一定要找到好的演奏者和适合自己性情的演奏。贝多芬的作品绝对是奥地利和德国指挥家最为到位,这里强烈推荐Carlose Kleiber与维也纳交响乐团演奏的《命运》,那气势与热情令人透不过气来,是绝对最佳选择。当然,卡拉扬,Wihelm Furtwangler也都不错。舒伯特的《未完成》选择很多,以伯恩斯坦和荷兰皇家交响乐团最为出名,Carlose Kleiber等也非常不错。柴可夫斯基的《悲沧》可以好好对比下Mravinsky与卡拉扬两个人的不同,同是对待悲剧,听后的感受却是非常不同。

不同的命运,殊途同归,过程中理解感受不同,放到音乐中可以产生共鸣得以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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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波

松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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